月城

回首向來蕭瑟處
也無風雨也無晴

《永不落幕的戲》逍遙顥天

搬運友人的文,延續前面的殺手梗《戲》。現代paro,殺手&黑道設定。

逍遙顥天彈琴說愛的日常流水帳,作者是戀愛大師Neo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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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不是顥天玄宿從衣櫃深處拿出吉他,逍遙遊幾乎要忘記自己曾經彈吉他這件事。

在逍遙遊的人生只剩下扣扳機之前,他也有過矯情浪漫的年少,閒來無事撥弄琴弦,彷若吟遊詩人那般的放蕩不羈,現在想來也不過是慘綠歲月的為賦新詞強說愁。於是他盯著顥天玄宿拉開吉他袋,從裡頭取出一把木紋質地的木吉他,然後滿臉寫著期待的看向逍遙遊。

「你會彈吉他嗎?」

逍遙遊沒有回答,應該說是不管回答是否,最終還是只會導向一個答案;顯而易見,那正是顥天玄宿想要的,無關逍遙遊的意志本身。

「彈給我聽。」看吧——所有的提問都只是開場白,毫無意義。「我想聽。」顥天玄宿這樣說著,像是篤定了消遙遊不會拒絕他,雖然事實上也是。


「我帶你去酒吧聽,隨便一個都比我會彈琴。」逍遙遊這樣說著,手卻接過那把吉他,明明比狙擊步槍還要輕,此刻卻讓逍遙遊感到異常沉重。「我忘得差不多了。」
他忘記自己什麼時候開始不彈琴,甚至將吉他深埋在衣櫃深處。
顥天玄宿顯然不接受這個提議。「那不一樣——」

哪裡不一樣呢?逍遙遊想問,卻沒有說出口。就像他們從未對彼此說過愛,即便共枕而眠,也不談論關於愛情的種種。有些事情或許不要得到答案才是最好的,他們都明白,所以沒有必要問,更沒有必要說。

逍遙遊撥弄著琴弦,音準早已跑調,他一邊想著自己到底還記得多少,一邊調整琴弦,沒注意便轉得太緊,琴弦應聲斷裂,逍遙遊沒什麼反應,倒是坐在自己面前的顥天玄宿被嚇得肩膀抖了一下,逍遙遊覺得有些可愛。

「斷了。」逍遙遊說著,正想把吉他收回袋子裡的同時,看見顥天玄宿一臉可惜的模樣,又開口說道:「太久沒碰了,得去買新的弦。」
像是燃起希望,顥天玄宿一下又展露活力,匆匆起身把掛在衣帽架的大衣丟給床上的逍遙遊,說道:「那我們就趕緊出門吧。」

明明已經是三十幾歲的人了,卻還是這麼孩子氣。逍遙遊不知道這是顥天玄宿的本性,亦或是逢場做戲?星宗這幾年雖然洗白不少,然而終究還是在社會邊緣暗中運作的組織,做為宗主的顥天玄宿肯定是有手段,不然怎麼維持組織運作,自然也容易引來他人的怨妒。

逍遙遊想著這樣的事情,看向坐在副駕駛座一臉興致高昂的顥天玄宿,不禁露出苦笑。這場戲亦假亦真,連他自己也迷失其中,思考顥天玄宿的本性與否,似乎顯得過於可笑。

兩人繞了好一些路才終於找到樂器行,顥天玄宿不懂這些,跟著逍遙遊進去也只是東張西望,逍遙遊認真的挑著琴弦,而顥天玄宿則是坐在樂器行的鋼琴面前,問店員能不能試彈,得到店員應允之後,顥天玄宿輕碰琴鍵,像是覺得有趣一般,又接連按了幾個琴鍵,不成調的旋律在樂器行響起,逍遙遊轉頭去看,只見顥天玄宿細白修長的手指按著琴鍵,臉上是止不住的喜悅。

顥天玄宿雖然總是笑著,但是逍遙遊還是能多少分辨其中的真心程度有多少。例如吃到甜甜圈的時候,顥天玄宿會笑的一臉滿足,一雙眼都會笑得彎彎的,嘴角沾上糖粉,逍遙遊總是會將之吻去,然後嫌棄這玩意兒實在有夠甜膩。

又像是他們曾經一起去看星星,顥天玄宿也總是一臉滿足的樣子,逍遙遊沒這雅興,大多時候都是看著顥天玄宿觀星的側臉,然後顥天玄宿就會像是感知到視線一般轉過頭,看著逍遙遊,吃吃地笑著。

「我很好看?」顥天玄宿這樣說的時候,並不會讓人有種自滿的感覺,大概就是他與生俱來的氣質讓他說出這種話也顯得合情合理。
逍遙遊應了一聲,側著頭吻上顥天玄宿冰涼的唇瓣,將之捂熱。「比星星好看。」
「真是不解風情。」

走出樂器行的時候,顥天玄宿似乎對那台鋼琴還有些依依不捨。可惜住處太小,不然買台鋼琴也不錯。逍遙遊這樣想著。

兩人沒有立刻回去,而是前往超市,接近傍晚的時候會有出清特價,雖然他們都不缺錢,但是卻對這樣平凡的小事樂此不疲。跟著婆婆媽媽擠在冰櫃前,只要搶到一盒牛肉,顥天玄宿就會高舉著手像是獲得勝利一般,逍遙遊覺得這樣很好。

雖然他討厭這種人擠人的場合,但是偶爾像個平凡人也不錯。

搶完特價品,顥天玄宿便開始往購物車裡面丟零食,而逍遙遊則是負責把購物車的零食再一一歸位,推到結帳櫃檯的時候,顥天玄宿總是會埋怨逍遙遊把他的零食都放回去讓他很不開心,通常逍遙遊就會買一支冰,或者是買盒甜甜圈,顥天玄宿又會喜孜孜的看著他。

所以當他們踏進家門,顥天玄宿手上就抱著一盒甜甜圈。顥天玄宿換下身上的衣服,從衣櫃裡頭抽了件上衣穿上,雖然他跟逍遙遊身高差不多,但是他的體型比逍遙遊還要瘦削一些,穿著逍遙遊的上衣還是有些鬆垮垮的。逍遙遊坐在床上一邊換弦,一邊盯著顥天玄宿只穿著黑色上衣在他面前晃來晃去,衣服下擺剛好遮住顥天玄宿的平口內褲,黑色衣服襯得顥天玄宿的肌膚更加白皙,逍遙遊覺得自己得抽根菸。

顥天玄宿靠在桌邊看著逍遙遊換琴弦,一邊吃著草莓甜甜圈。逍遙遊調整完音準之後,拿出剛買的撥片,按了幾個和絃,便開始隨意彈奏。顥天玄宿跟著節奏搖頭晃腦,吃完手上的甜甜圈才開口問道:「你彈的是什麼?」
「隨便彈的。」逍遙遊從床頭櫃抽屜拿出香菸點燃──這屋子裡頭到處都有逍遙遊的香菸,是個國外品牌,所以逍遙遊沒事就會囤在家裡──深吸了一口。「以前彈的都忘得差不多了。」
「哦。那你怎麼後來不彈吉他了呢?」
逍遙遊聳聳肩,將菸放在床頭櫃上的菸灰缸。「沒時間。」


在逍遙遊扣下第一次扳機那個夜裡,往上看可以看見點點星空,他沒有感到畏懼也毫無實感,只是冷靜的收拾器具,按照原先計劃離開大樓。在擁擠人群中他就只是個背著吉他袋的青年,無人在意他的存在,煙硝味也消散在這清冷的夜晚。

那天之後逍遙遊再也沒碰過那把吉他,他也不覺得自己會再拿起。


顥天玄宿擦了擦手,拿過逍遙遊手上的吉他,抱著吉他坐在逍遙遊的兩腿之間。稍稍往後看了逍遙遊一眼,說道:「教我彈吉他。」

這姿勢怎麼看都沒辦法好好學習吧?逍遙遊想道。他伸出手像是環抱著顥天玄宿,帶著顥天玄宿的手指一個一個按上定位。「你彈看看。」
顥天玄宿刷了一下琴弦,顯然音調失準,但是顥天玄宿卻笑了出來。「在我沒學會之前你都要彈給我聽哦,逍遙遊老師。」

逍遙遊怔愣數秒,隨即噙著笑意,低頭親吻著顥天玄宿細長潔白的頸項。「我不太會教人。」
不知道是被親吻而感覺麻癢,還是一些別的原因,顥天玄宿小聲地笑了出聲,轉頭吻上逍遙遊的嘴唇,草莓甜甜圈甜膩的滋味混著濃厚溫醇的菸草味,隨著唇齒交纏,將兩人環繞。

「沒關係的,我可以慢慢學。」纏綿的親吻之中,逍遙遊聽見顥天玄宿這樣說著。


時間終究會迎頭趕上,在那之前,就讓我們掩耳盜鈴。

戲,永不落幕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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