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城

回首向來蕭瑟處
也無風雨也無晴

《他不懂》逍遙顥天

今天也正在往逍遙顥天一百篇之路邁進,搬運友人的文。

現代下戲paro,作者是Neo。他說這故事告訴我們,愛要及時(???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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逍遙遊在家。

屋子裡頭靜悄悄的,只有玄關整齊擺放的一雙鞋昭示屋內還有另一人的存在。顥天玄宿將鞋子隨意放在一旁,摁下門口的電源開關,啪地一聲,明亮的日光燈照亮了客廳。出門前沒收拾的盤子已經不在桌上,連原本亂七八糟的抱枕也都歸位。

顥天玄宿走進客廳,毫無形象的整個人癱在沙發上,靠枕被他一雙長腿掃落在地,他也懶得伸手去撿。他從茶几下方拿了遙控器——逍遙遊都會固定放在那裡——按下電源鍵,螢幕上正播著喜劇電影,歡騰的氣氛渲染整間屋子。

顥天玄宿沒有分神去看電視,而是愣愣地看著天花板,然後閉上雙眼。


他跟逍遙遊是在朋友的飯局認識的,那時候顥天玄宿剛進入這個圈子,逍遙遊則是正在展露頭角的新星。第一次見面的時候,顥天玄宿覺得逍遙遊可能不是很喜歡他,因為整場飯局下來,逍遙遊都一臉不耐煩的樣子。

直到他們見了第二次,第三次……逍遙遊第一次住進來之後,顥天玄宿才知道,逍遙遊對誰都是不耐煩的樣子。逍遙遊第一次來過夜的時候,是一場飯局之後,那時候他們兩個偶爾也會出來吃飯。因為顥天玄宿的住處離逍遙遊第二天的工作地點較近,於是逍遙遊便同顥天玄宿一起回去。

兩人散步回去,順便醒酒。「其實……第一次見面的時候,我一直以為你討厭我。」顥天玄宿突然這樣說道。

「我不討厭你。」


說這句話的時候,逍遙遊的眉頭皺得卻更緊。那天晚上,逍遙遊去便利商店買了個布丁給顥天玄宿,說是當做賠禮。顥天玄宿肯定他是喝醉了,但是還是收下了那個布丁,權衡就當作是借宿費用,後來逍遙遊只要過夜都會帶著一個布丁。



在那之後,顥天玄宿的屋子裡頭漸漸多了許多逍遙遊的東西。浴室裡頭並排的兩隻牙刷,鞋櫃多出了一雙拖鞋,洗衣機裡頭已經洗乾淨,還沒分類究竟是誰的衣服,最後全都被逍遙遊通通曬起來。跟逍遙遊相比,顥天玄宿就清閒許多,偶爾接些平面工作,大多時間都負責把家裡弄亂,等逍遙遊下次來過夜的時候,一切又會恢復成井井有條的樣子。

「我是你的幫傭嗎?」逍遙遊把最後一件衣服套上網袋,丟進洗衣機。「能不能我有一次來的時候你家是乾淨的啊?」
顥天玄宿坐在沙發吃著布丁,笑嘻嘻地說道:「如果收拾乾淨,你就沒有理由來啦。」
洗衣機發出運轉聲響,逍遙遊關上紗門走回客廳,「我來這裡還需要什麼理由嗎?」

逍遙遊是這樣說的,他理所當然的侵入了顥天玄宿的生活,所以後來他離開的時候,顥天玄宿想這也不需要任何理由。逍遙遊本來就不需要給他一個理由,或者解釋。他突然出現在顥天玄宿的世界裡,又突然的消失,似乎是正常不過的事情。兩人本來就甚少用通訊軟體,他們甚至沒有對方的電話,唯一的聊天視窗也隨著其他訊息增多而被墊底。


丹陽侯在逍遙遊離開之後一週來拜訪,帶了一個垃圾袋,把曾經屬於逍遙遊的東西全部丟進垃圾袋,然後打開逍遙遊常睡的客房的衣櫃,一件一件衣服拿出來問顥天玄宿。

「這是誰的襯衫?」
「我的。」
「為什麼師兄你的衣服會在這衣櫃裡?」顥天玄宿思考著究竟是哪次沒有分類好?是不是他的衣櫃裡頭也會有逍遙遊的衣服?但是顯然丹陽侯並不想浪費時間等顥天玄宿的答案,緊接著又翻出一件毛衣。「這件呢?」
「逍遙遊的。」
理所當然這件價格不斐的毛衣就被丹陽侯直接丟進去垃圾袋。「這件大衣?」丹陽侯伸手又去拿了一件大衣,問道。

那是顥天玄宿送給逍遙遊的禮物。他在思考這算是屬於逍遙遊的嗎?畢竟這人已經消失在自己的世界裡頭,這件大衣應該就算是回到自己手上?「這是我送的。」顥天玄宿不擅說謊,何況對丹陽侯也沒有說謊的必要。

丹陽侯拿著那件衣服,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。「你喜歡他嗎?」

顥天玄宿想他是喜歡的。喜歡兩人一起窩在沙發上看恐怖電影時,他總是哈欠連連然後靠在逍遙遊肩上睡著,喜歡早上醒來會看見早餐放在桌上,喜歡逍遙遊身上總是有著同樣沐浴乳混著淡淡菸草的味道。

情不知所起卻一往情深。顥天玄宿想著。然後內心吐槽自己有夠矯情。

但是顥天玄宿不會說出來。關於喜歡這件事,就像埋在土裡的種子,或許有天會開花但是有更多時候會就這樣爛在土裡,成為養分。既然逍遙遊沒有問起,他也沒有說的必要。

「他喜歡你嗎?」
「他不討厭我。」

最後那件大衣還是被丹陽侯給丟了。




逍遙遊的人生是條平坦的道路。

所有事情都在他的規劃之內,就算偶有小插曲,逍遙遊就總當作是個增添人生樂趣的事件。例如他誤打誤撞進入演藝圈成為一名演員,雖不在他的人生規劃裡,但是好歹也能夠及時修正,在圈子裡頭也算是平穩成長。
然而顥天玄宿是個例外。

兩人在片場碰到面的時候,逍遙遊才想起顥天玄宿也接了這檔戲。浪飄萍在看見演員名單的時候有問過他要不要乾脆推掉,他知道逍遙遊的顧慮,但是逍遙遊還是接了。顥天玄宿或許能成為他的例外一次,但是不該再有第二次。

「好久不見。」
兩人開拍第一天就碰到面,顥天玄宿已經著裝完畢,燈光照射下襯著他的膚色更加蒼白,頭髮好像長了一點,依舊如第一次見面那樣,面對著所有人都帶著淺淺的微笑。丹陽侯在一旁絮絮叨叨講著劇本的事情,逍遙遊走了過去,主動打了聲招呼。
顥天玄宿微微低頭,寬大的帽沿碰到了逍遙遊的額頭,似乎發現逍遙遊被這突如其來一撞嚇得退後兩步,顥天玄宿噗哧一聲笑了出來。「嗯,好久不見。」
「你們幹嘛這麼生疏啊?又不是不熟!」浪飄萍的聲音闖入,熱情的拍了拍顥天玄宿的肩膀,「玄宿好久不見啦!哪時候再來一起吃飯啊?」
「不好意思,我們要先過去準備了。」丹陽侯語氣冷淡,瞥了逍遙遊一眼,從浪飄萍掌下拉過顥天玄宿。「走吧。」
浪飄萍看著兩人走遠,轉頭看了一眼逍遙遊,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。「我看你是被討厭了。」


如果說再次遇到顥天玄宿是個意外,那麼再次在顥天玄宿家過夜,說是意外,逍遙遊都要唾棄自己了。他確實懷抱著私心,買了布丁,才按下這熟悉卻又久違的門鈴。顥天玄宿開門看見逍遙遊的時候沒太大反映,只是開了門讓他進來,彷彿逍遙遊只是去了趟很遠的旅行歸來。

「這裡離片場比較近。」
「對啊,我都睡到最後一刻才出門。」

日子彷彿回到之前,唯一差別就是同在屋簷下的兩人幾乎都會錯開時間出現。顥天玄宿在這檔戲裡頭戲份吃重,軋戲的時候甚至是睡在片場。顥天玄宿回到家的時候,逍遙遊幾乎都在房裡,像是有心靈感應,他總能挑顥天玄宿不在家或是睡覺的時候才出現。

逍遙遊不知道顥天玄宿怎麼想的,關於他們兩個的事情。或許對顥天玄宿而言,其他人跟逍遙遊是一樣的,只要一個布丁就能暫宿他家。逍遙遊無法分辨自己跟其他人之間,對顥天玄宿來說有什麼差別?

他們兩個緊拉著弦的一端,只要一方稍微用力,那根緊繃的弦就會應聲斷裂,但是誰也不知道那條斷裂的弦會將他們兩人導引至何方。可能重新連結,亦或是就此消散。

而逍遙遊不喜歡意料之外的事情,所以他選擇不說。



走出房間的時候,方才的喜劇電影已經撥完了,播映著氣氛玄疑的恐怖電影,顥天玄宿縮成一團在沙發上睡著。逍遙遊把地上的靠枕放在另一個沙發上,回房間拿了條毯子,小心翼翼的給顥天玄宿蓋上。

他蹲在沙發前盯著顥天玄宿的臉看了一會兒,連日拍戲讓顥天玄宿氣色差了許多,眼皮下方都浮現淡淡的黑眼圈。

身後恐怖電影的女主角正在放聲尖叫,讓逍遙遊想起最後一次他待在這裡的時候,他們也在看恐怖電影。顥天玄宿一邊打著哈欠,頻頻點頭,最後累得靠在逍遙遊肩膀上睡著。逍遙遊側頭看了一眼顥天玄宿,鬼使神差般的在他額上落下一吻。等他回過神的時候,電影裡頭的鬼怪正朝著男主角發出尖利的笑聲。與此同時,逍遙遊也笑了,笑自己的多情。

這次他沒有吻顥天玄宿,他只是看了好一會兒,像是要將這人的模樣印在心裡頭那樣,深刻且沉默的凝視著,然後起身關掉電視。
時間也差不多,他該出門了。




「你喜歡就要說啊,師兄你什麼都不說,受傷的都只會是你。」
「感情總會有結束的一天。」
不說出來的感情,就能一直、一直延續下去……




黑暗之中,顥天玄宿睜開眼。

顥天玄宿拉了拉身上的毯子,明明是自己放在客房給逍遙遊用的毯子,卻染上了對方的味道,彷彿這東西變成了是逍遙遊的一樣。他深吸一口氣,感覺眼眶有些刺痛,大抵是被這上頭的菸草味給薰的。

他向來淺眠,在逍遙遊走出房門的時候就醒了。
看恐怖電影的那一晚,他也沒睡著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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